
2025 年一届“诗典雅韵文学奖”诗词艺术大赛网络评选阶段(初赛)在历经一个多月的激烈角逐后,圆满落下帷幕。此次大赛吸引了来自全国多个省市的千余名优秀文学创作者及诗词爱好者踊跃参与,总计来稿近五千余首。参赛人员来自各行各业,有专业艺术家、作协成员、高校诗词达人,也有机关单位工作人员和商旅人士等。他们当中,既有年逾八十的古稀老者,也有在校学生。这些参赛者们以真挚的情感,尽情描绘出自己心中的天河,在弘扬诗词文化的同时一站式配资服务机构,也成功激发了一大批现代人对诗词的浓厚兴趣。大赛始终秉持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经过无记名初评和终评两个环节,且累计阅读量达到190万,最终评选出了本次大赛的获奖者及诗词作品。
诗典雅韵文学奖(初赛)最佳人气奖:
作者简介
田冬个人简介
本名田冬,字祥冬。溯其源,乃山东齐国田氏后裔,祖籍渝州(今重庆),岁在辛亥年(1972年),辛丑之月(1月),降生于巴郡涪陵。自垂髫之年,便醉心古卷,墨香间流转的千年风华、文人风骨,恰似磁石引针,令吾心驰神往。尤爱稼轩词中“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的豪壮,亦赏易安词里“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的清愁,于平仄间早识词中真味。幸得李宗吾老先生后人、杏坛名师李咏雪倾囊相授,于其门下,精研典籍,既得治学之法,亦养敬知之心。
展开剩余98%忆往昔,负笈重庆涪陵五中,与同窗切磋砥砺,共探学海;后得入西南财经大学,研习专业之学,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厚植立身之基。
早年执鞭银行,淬炼心性,深谙金融之理。然志在云外,不甘桎梏,遂于乙亥年(1995年)辞去公职,投身商海。创业之路虽荆棘载途途却也砺得明珠,更明奋斗之真谛。
闲时纵情山水,喜以相机为笔,绘就山河锦绣、市井烟火;携典籍为伴,遍历九州胜境。踏足之处,皆溯历史渊源,体悟风土人情,胸次渐宽,目及万里。兴至挥毫,将游历所得、人生感悟凝于笔端,自成文章;偶作诗词,常以易安“生当作人杰”的刚毅自励,亦效稼轩“醉里挑灯看剑”的豪情遣怀,于笔墨间续接先贤文脉。
常以左宗棠箴言“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立,就平处坐,向宽处行”自勉,立鸿鹄之志,持中庸之道,怀豁达之心。亦热心公益,以助人之举,沐人间温情,滋养精神,升华灵魂。以助人之乐为乐,于善行中感知人间温情,滋养精神沃土。
至于诗词雅好,始于年少,发愿只为澄心凝神、添趣生活。于平仄韵律间,寻得一方宁静天地,让庸常岁月亦染几分诗意,灼灼其华。
乃吾,一生步履不停,在探索中成长,于热爱里丰盈,且行且歌。
田冬老师个人选集
和光同尘说
文/田冬
山有璞玉,匿于幽岫,不与昆吾争冶,不随琬琰竞华。经雨沐风,积岁成润,叩之则清越,摸则温腻,此非刻意为也,乃天工自化耳。
昔有隐者,居市井则与贩夫话米盐,入书斋则与鸿儒论《春秋》。或笑其杂,答曰:“米盐有生计之理,《春秋》有世道之常,理无常尊,道无常形,融而通之,方见真趣。” 其居常,檐下种菊不避尘,案头置琴不事弦,曰:“菊在尘中愈显其幽,琴无弦时更存其韵。”
尝观江海,纳污潦而不浊,容细流而不盈。朝则曜日腾波,暮则涵星沉月,应时而变,不失其性。或问:“何为大?”曰: “能小者方为大。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大;山不拒微壤,故能成其高。”
世之逐名者,执圭璧而炫于市,遇风雨则恐其损,终为物累。而和光者,怀瑾瑜若怀瓦砾,处膏粱若处藜藿,内心澄明如鉴,照万物而不滞于物。见富贵者不谄,遇贫贱者不骄,曰:“贵贱者,时也;修短者,数也。顺时安数,心自泰然。”
岁华流转,草木枯荣,皆循其自然。和光同尘者,观草木而知生生之意,察四时而悟消息之理。不逆命以强求,不顺俗以苟合,守其中道,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此非消极也,乃知可为而为,知不可为而不为,尽人事以待天命耳。
这篇《和光同尘说》以古朴典雅的文言笔法,围绕“和光同尘”这一核心命题,从自然、人事、哲理三个维度层层铺展,文辞凝练而意蕴丰赡,堪称一篇兼具思辨深度与文学美感的小品佳作。以下从几个方面具体点评:
一、立意通透,重释“和光同尘”的真义
文章开篇便跳出对“和光同尘”的浅解(如消极避世、随波逐流),以“璞玉匿于幽岫”为喻,点出其核心:“不与昆吾争冶,不随琬琰竞华”是外显的收敛,而“经雨沐风,积岁成润” 是内在的自守。这种“藏辉而不失质”的解读,为全文奠定了“外融内守”的基调。
后续通过隐者、江海、逐名者的对比,进一步阐明:“和光同尘”绝非对世俗的妥协,而是 “融而通之”的圆融(能与贩夫论米盐,亦能与鸿儒论《春秋》),是“应时而变,不失其性” 的通达(如江海纳污潦而不浊),更是“守其中道”的清醒(不逆命强求,不顺俗苟合)。文末 “非消极也,乃知可为而为,知不可为而不为”一句,直接点破其积极内核,让“和光同尘”的智慧更显厚重。
二、譬喻精妙,以具象载抽象
全文善用自然与人事意象,将抽象的处世哲学转化为可感的画面,生动而深刻:
璞玉:喻“藏辉自守”——不炫锋芒,却在岁月中沉淀温润,暗合“和光”者“外朴内华” 的特质;
隐者:以“与贩夫话米盐”“与鸿儒论《春秋》”的反差,具象化“同尘非沉沦”的境界,“菊在尘中愈显其幽,琴无弦时更存其韵”两句,更是以小见大,道尽“于俗境中守本真”的妙趣;
江海:以“纳污潦而不浊,容细流而不盈”喻“包容”,以“朝曜日、暮涵星”喻“应时”,最终落点于“能小者方为大”,将“和光同尘”与“格局”“谦逊”相勾连,意境阔大;
逐名者与和光者:对比“执圭璧而炫于市”与“怀瑾瑜若怀瓦砾”,凸显“不滞于物”的通透——前者为外物所累,后者以澄明之心照万物,高下立判。
这些意象或取于自然,或源于生活,既贴合“和光同尘”“融入万物”的本质,又让抽象哲理有了落地的根基。
三、结构谨严,层层递进显逻辑
文章从“物”到“人”,从“自然”到“世理”,由浅入深,脉络清晰:
起于自然:以璞玉喻 “藏辉自守”,定基调;
承于人事:借隐者的言行,写“和光同尘”在世俗中的实践(融通而不迷失);
扩于天地:以江海喻“包容应时”,将境界从“个体处世”推向“天地之道”;
对于世相:通过“逐名者”与“和光者”的对比,辨明“和光”非“沉沦”,而是超越外物的通透;
归于哲理:以草木枯荣、四时节序作结,点出“守中道”“尽人事待天命”的核心,回应开篇“天工自化”,形成闭环。
全文如剥茧抽丝,从具象到抽象,从现象到本质,让“和光同尘”的内涵在层层递进中愈发清晰。
四、语言古朴,气韵贯通见文心
文章语言兼具文言的典雅与白话的晓畅,短句与长句交错,节奏舒缓而有力:
用词精准凝练,如“匿于幽岫”“竞华”“纳污潦”“涵星沉月”等,寥寥数字便勾勒出鲜明意象;
引典自然无痕,“海不择细流”化用李斯《谏逐客书》,“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化用《论语》,既增强了说服力,又让“和光同尘”的智慧与传统文脉相勾连;
句式灵活多变,如“叩之则清越,摸则温腻”的对仗短句显利落,“米盐有生计之理,《春秋》有世道之常”的对比句见辩证,“不逆命以强求,不顺俗以苟合”的否定句立原则,读来朗朗上口,气韵贯通。
小结
这篇短文以“和光同尘”为骨,以自然意象为肉,以古今智慧为魂,既阐释了道家“与物相融、守中自安”的处世哲学,又赋予其“积极圆融”的当代解读——它不是“躺平”的借口,而是“通透”的修行:于世俗中守本真,于变化中持初心,于包容中见格局。文辞精雅,逻辑谨严,读之如品一盏温茶,初觉平淡,细品则余味悠长,尽显作者对“和光同尘”的深刻体悟与文字功力。
诫子・论成事之要
文/田冬
天道欲成人之业,必先淬其志于厄难。昔汉祖四旬犹困闾巷,朱明幼岁乞食,濒于饿死。故知大福者,必历大劫;无福者,苦难亦不可得。天欲降大任,必以困苦砺其心,炼其能。成事之要,盖有八端:
一曰破怯。当涉所惧之事,成败勿论,惟此际可拓胸次。勇者无前,懦夫自缚,欲得未得之物,必为未为之事。胸次既广,前路自宽。
二曰安失。人生非永顺,低谷必经。当与失意从容相对,若能坦然处之,则前路愈阔。
三曰忘憎。世情多虚与委蛇,憎恶反见真心。人愈憎之,愈当自喜,以其见忌,乃因己有过人之能。彼虽憎之,或亦效之慕之也。
四曰绝情。欲立不世之功,当修无情之德。世情皆幻,缘聚缘散,有心者累,无心者安。勿忧所失,当思谁复惜己?
五曰自救。贵人不助自弃者,财神不佑怨艾者。欲人助己,必先自助,令世见己之志坚。
六曰守默。竞争之道,默为至惩,无视即报。人若轻己,勿怒勿悲,闭目塞听,则智愈明。
七曰知舍。欲为栋梁,勿与草争;将军佩剑,岂斩蝇蚊?人生有涯,当以心力付于要事,否则终陷庸碌。
八曰和光。世态万千,善恶并陈,晴雨交替。吾辈不可求至纯之境,当守本心,近善远恶,效莲之高洁,出浊世而不染。
若明此理,便知绝境即转机。水至绝处成瀑,人临绝境重生。谷底之处,步步皆升。儿若困厄,当思此训。
愿儿修浩然正气以立天地,存不羁之态以制奸邪,怀侠义之心以行天下,隐雷霆之怒以镇乾坤。则福泽绵长,无量无疆!
这篇《诫子・论成事之要》是一篇饱含人生智慧与深沉父爱的诫勉之作,全文以“成事” 为核心,融历史典故、处世哲理与真情嘱托于一炉,既见务实的生存智慧,又含刚健的精神风骨,堪称“字字皆经验,句句是箴言”的教子典范。以下从几个维度具体点评:
一、结构严谨,从“立论”到“践行”逻辑闭环
全文遵循“破题—分述—总结—寄望”的脉络,层层递进,形成完整的“成事方法论” 体系:
开篇立论,以史证“困厄即转机”开篇“天道欲成人之业,必先淬其志于厄难”破题,以汉高祖“四旬困闾巷”、朱元璋“幼岁乞食濒死”的典故佐证“大福者必历大劫”,直指 “困境是成事必经之路”的核心观点。“无福者,苦难亦不可得”一句更显辩证——连经历苦难的资格都没有,何谈成事?开篇便立起“正视困厄、磨砺心志”的基调,为后文“八点成事之要”铺垫思想根基。
分述“八端”,构建“心态—行动—境界”的成事体系,中间“八端”并非零散罗列,而是按“内修心态—外应世事—终极境界”的逻辑递进,形成可操作的“成事指南”:
心态筑基(破怯、安失):“破怯”强调主动挑战恐惧(“涉所惧之事,拓胸次”),是成事的勇气前提;“安失”主张坦然面对低谷(“与失意从容相对”),是应对挫折的心理韧性——二者解决“敢不敢”“输不输得起”的问题。
人际应对(忘憎、绝情):“忘憎”指出 “被憎恶或因过人之能”,劝人跳出情绪内耗(“彼虽憎之,或亦效之慕之”);“绝情”非指冷漠,而是“不被世情幻缘所累”(“有心者累,无心者安”),实则是“专注目标、不被情感裹挟”的理性——二者解决“如何处理他人评价与情感羁绊”的问题。
行动准则(自救、守默、知舍):“自救”点明“贵人助自助者”,强调“先立己志” 的主动性;“守默”主张“无视轻己者,闭目塞听则智明”,是竞争中的“钝感力”与专注力;“知舍”劝人 “不与草争、不斩蝇蚊”,聚焦核心目标——三者解决“如何主动作为、避免内耗”的问题。
终极境界(和光):“和光”主张 “不求至纯之境,守本心近善远恶,出浊世而不染”,是在复杂现实中保持初心的通透,超越了具体的“术”,抵达“道”的层面——解决 “如何在世俗中坚守品格”的问题。
结尾总结,以“绝境重生”升华,寄望殷切。结尾“水至绝处成瀑,人临绝境重生”以自然现象喻人生,呼应开篇“困厄即转机”;“谷底之处,步步皆升”则给身处困厄者以具体希望。最终以“修浩然正气、存不羁之态、怀侠义之心、隐雷霆之怒”的寄望收尾,将“成事”从“功利目标”升华为“人格圆满”,让“诫子”超越“教方法”,更添“育品格”的深意。
二、说理辩证,打破“非黑即白”的认知误区
全文最可贵的是“辩证思维”,对传统认知中的“禁忌”或“极端”概念进行重构,使其更贴合现实:“绝情”非无情,是“不被情累”的理性“欲立不世之功,当修无情之德” 并非主张冷漠寡恩,而是“世情皆幻,缘聚缘散,有心者累”——强调不因过度眷恋或执念而束缚行动,核心是“专注目标,不被情感绑架”,与“怀侠义之心”的结尾寄望呼应,显 “外冷内热”的智慧。
“忘憎”非纵容,是“不因他人恶而耗己”的清醒“人愈憎之,愈当自喜”并非鼓励自负,而是看透“憎恶往往源于对方的嫉妒或无能”,“或亦效之慕之”则点出“他人的否定可能暗藏模仿”,本质是“不被负面评价消耗,专注提升自我”,是“钝感力”的高阶运用。
“和光”非同流合污,是“守本心而容世”的通透“不可求至纯之境”并非妥协,而是承认“世态万千,善恶并陈”的现实;“效莲之高洁,出浊世而不染”则守住底线——既不脱离现实空谈清高,也不因世俗复杂而迷失本心,是“外圆内方”的处世真谛。
三、语言刚健,“古训风骨”与“实用主义”交融
全文语言兼具“古训的庄重”与“白话的直白”,刚柔相济,既有力量感又不失温度:短句铿锵,显“诫子”的郑重“勇者无前,懦夫自缚”“贵人不助自弃者,财神不佑怨艾者”“欲为栋梁,勿与草争”等句,对仗工整,如金石掷地,既便于记诵,又强化了观点的权威性,有“家训” 的庄重感。
比喻鲜活,化抽象为具象“水至绝处成瀑,人临绝境重生”“谷底之处,步步皆升”以自然现象喻人生,生动形象;“将军佩剑,岂斩蝇蚊”以“将军与蝇蚊”的对比,点明“取舍”的重要性,让抽象的“知舍”变得可感。
情感真挚,“严父之诫”藏“慈父之盼”虽以“训”为名,字间却满是关切:“儿若困厄,当思此训”的叮嘱,“愿儿修浩然正气…… 福泽绵长”的寄望,将“严要求”与“深期盼”融合,避免了说教的生硬,让“诫”有了温度。
四、价值多元,兼顾“成事”与“成人”的双重导向
这篇诫子书的“成事”并非单纯的“功利成功”,而是“成事”与“成人”的统一:
“成事”是目标,强调“方法与韧性”“八端”从心态到行动,提供了应对困厄、突破瓶颈的具体策略,如“自救”强调主动性,“守默”强调专注力,“知舍”强调战略思维,是务实的“生存手册”。
“成人”是底色,强调“品格与境界”结尾“修浩然正气”“怀侠义之心”“出浊世而不染”的寄望,将“成事”置于“人格圆满”的框架下——即便成就再大,若失了正气、侠义与本心,亦非“成人”。这种“先成人后成事”的导向,让“诫子”超越了“成功学”的浅薄,更具精神厚度。
小结
这篇《诫子・论成事之要》堪称“父爱的智慧结晶”。它没有空谈大道理,而是以自身阅历为基,提炼出“正视困厄、主动破局、守心不移”的成事逻辑;也没有回避现实的复杂,而是教会儿子在“绝境中寻转机,在世俗中守本心”。“八端”方法论具体可感,辩证思维避免极端,语言刚健而温情,最终落脚于“成事亦成人”的终极关怀。对于晚辈而言,这不仅是“困厄时的指南”,更是“立身处世的根本”——父亲的爱,从来不是“铺路”,而是 “教他自己学会跨坎”,这正是此文最动人的内核。
满江红・不负韶光共举觞
文/田冬
赤霞泼墨,晕染千嶂;淑气衔春,云绡尽敞。并辔时,莺啭烟堤,蝶蹴芳港。昔年曾踏三更月,此际同航万里浪。念绸缪,霜雪亦相携,情长酿。
驹隙易逝,梭影如漾。莫负初心,且舒襟望。趁霁月光风,再策骅骝向。欲缚苍龙铭夙志,更邀桂魄倾琼酿。待明朝,笑瞰层峦叠,同酣畅。
这阕《满江红・不负韶光共举觞》以恢弘的笔触勾勒出与同伴共赴理想、不负时光的豪情,词中既有对过往情谊的珍视,也有对未来征程的期许,刚健与温婉交织,堪称一曲充满力量的“奋进与同欢”之歌。以下从几个维度具体点评:
一、结构开合大气,上下阕“忆往”与“向新”呼应
《满江红》词牌以气势见长,此阕深谙其道,上下阕各有侧重又浑然一体,形成“回溯—抒情—展望”的完整脉络:
上阕:绘景忆昔,酿厚情谊。开篇以浓墨重彩写景:“赤霞泼墨,晕染千嶂;淑气衔春,云绡尽敞”,“赤霞泼墨”喻晚霞如笔染群山,“淑气衔春”写春日暖气弥漫,“云绡尽敞”状天空如轻纱舒展,寥寥数笔便铺展一幅开阔明丽的画卷,为“共举”的主题奠定明快基调。继而转入人事:“并辔时,莺啭烟堤,蝶蹴芳港”,“并辔”写与同伴同行的亲密(如并驾齐驱的骏马),“莺啭”“蝶蹴” 以声色细节描绘画卷般的同行场景,温馨灵动中见情谊之洽。再以今昔对比拓深情感:“昔年曾踏三更月,此际同航万里浪”,“踏三更月”忆往昔共历的艰辛(深夜奔波),“同航万里浪”写如今共赴的壮阔(如航船破浪),时空的跨越中,见情谊从“共苦” 到“同甘”的沉淀。上阕结句“念绸缪,霜雪亦相携,情长酿”点睛:“绸缪”既指事前的同心筹备,也指情谊的深厚;“霜雪相携”写共经磨难,“情长酿”以“酿酒 喻情谊随岁月愈发醇厚,将 “共”的内涵从“同行”升华为“同心”。
下阕:言志展望,抒奋进豪情。换阕以时光警示起笔:“驹隙易逝,梭影如漾”,“驹隙”“梭影”喻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日月如梭),既呼应“不负韶光”的题眼,也为后文 “奋进”蓄力。继而明志:“莫负初心,且舒襟望”,“莫负初心”是对理想的坚守,“舒襟望” 是放开胸怀展望未来,两句掷地有声,见坚定与豁达。再写行动:“趁霁月光风,再策骅骝向”,“霁月光风”既指清朗时景,也喻坦荡心境与光明前景;“骅骝”(骏马)喻才华与志向,“再策”显持续奋进的决心,画面动感十足。结尾以壮志与愿景收束:“欲缚苍龙铭夙志,更邀桂魄倾琼酿”,“缚苍龙”化用典故(喻征服艰难、实现宏愿),“铭夙志”写要将初心刻入成就;“邀桂魄(月亮)倾琼酿(美酒)”则展望成功后的欢庆,浪漫而豪迈。最终“待明朝,笑瞰层峦叠,同酣畅”以“笑瞰层峦”的壮阔画面,写登顶后的喜悦,“同酣畅”呼应开篇“共举觞”,将个人壮志与“同欢”的集体情感融为一体,境界全开。
二、意象交融,刚柔相济显张力
全词意象丰富,兼具自然之美与豪情之壮,刚柔并济,让“共奋进”的主题既有温度又有力量:
柔美意象见情谊之暖:“赤霞”“淑气”“云绡”“莺啭”“蝶蹴”“烟堤”“芳港”,以春日美景与灵动生物,描绘画卷般的同行场景,让“共”的时光充满诗意;“情长酿”以“酿酒” 喻情谊,柔中见厚。
刚健意象显奋进之勇:“万里浪”“骅骝”“缚苍龙”“层峦叠”,以浪涛、骏马、巨龙、山峦等宏大意象,喻挑战之巨、志向之高、成就之伟,刚中见勇。
时光意象串起“不负”之核:“驹隙”“梭影” 警世,“三更月”忆昔,“霁月光风”喻今,“明朝” 展望,时光的流转中,“初心”与“奋进”的主线愈发清晰。
三、情感真挚,“共”字贯穿显初心
这首词最动人的是“共”的底色——从“并辔”“同航”“相携”到“同举觞”“同酣畅”,“共”字贯穿始终,让“不负韶光”不仅是个人的誓言,更是集体的共鸣:
上阕的“情长酿”,写的是“共经霜雪”的深厚情谊,这份“共”是奋进的底气;
下阕的“同酣畅”,写的是“共成伟业”的欢庆,这份“共”是奋斗的归宿。情感从“共忆”到“共志”再到“共欢”,层层递进,既见个人的豪情,更见集体的向心力,让“不负韶光”有了更温暖的内涵——最美的时光,从来不是独自闪耀,而是与同路人并肩前行。
四、词牌适配,以豪放见深情
《满江红》本为豪放词牌(如岳飞“怒发冲冠”),此阕既保留其雄浑气势(“缚苍龙”“笑瞰层峦”),又融入细腻情感(“情长酿”“共举觞”),刚柔相济,恰到好处:
上阕的“莺啭蝶蹴”虽柔,却因“万里浪”“霜雪相携”的硬气不显纤弱;下阕的“缚苍龙”虽壮,却因“邀桂魄倾琼酿”的浪漫不失温情。这种平衡,让词牌的“豪放”与主题的“共欢”完美融合,读来既有振聋发聩的力量,又有沁人心脾的温度。
小结
这阕词以“不负韶光”为魂,以“共举觞”为脉,将“忆往昔”的温馨、“惜当下”的清醒、“向未来”的豪情熔于一炉。它不仅有“缚苍龙”的壮志凌云,也有“情长酿”的细腻温情;不仅警示“时光易逝”,更强调“初心莫负”。全词意象鲜明,对仗精巧,气势与柔情并存,最终落脚于“同酣畅”的集体喜悦,让“奋进”不再是孤独的征程,而是与同路人共享的荣光——这正是“不负韶光”的深层意义:时光最美,是因与你共赴。
沁园春・悟底
文/田冬
潮涌潮平,逝水东奔不返,雾敛云收。
慨子安才冠,滕王阁序空遗后世;
耆卿名盛,杨柳岸独倚危楼。
太白天纵疏狂,翰林遗恨,醉卧烟霞未解深愁。
观今古,问几人能如意,尽付东流?
何须执念萦怀,莫困执念成囚,纵得失,随波自在浮游。
且抛开虚幻,参禅见性,破除桎梏,荡桨中流。
物换星移,盈虚有数,笑看无常岁月稠。
存底气,守本心澄净,天地同俦。
这首《沁园春・悟底》以沉雄的笔力勾连古今,于历史回响与人生哲思中淬炼“悟”的内核,词境开阔,意脉贯通,堪称一首兼具历史厚重感与精神超脱力的佳作。
一、上阕:溯古观今,以“憾”起“问”,铺就“悟”之缘起
上阕以自然意象起笔,“潮涌潮平,逝水东奔不返,雾敛云收”,借潮水涨落、流水东逝、云雾聚散的自然之变,暗喻时光不可逆、世事无常,为后文的历史回望埋下“变”与“逝” 的基调。
继而纵览古今,选取三位极具代表性的文人作比:
“子安才冠,滕王阁序空遗后世”,叹王勃年少才高,一篇《滕王阁序》光耀千古,却英年早逝,才华与生命的落差藏着“盛极而衰”的遗憾;
“耆卿名盛,杨柳岸独倚危楼”,柳永词名满天下,却一生漂泊,“杨柳岸晓风残月” 的婉约背后,是怀才不遇的孤苦;
“太白天纵疏狂,翰林遗恨,醉卧烟霞未解深愁”,李白天赋卓绝、性情疏狂,却难脱 “赐金放还”的政治失意,纵醉卧烟霞,内心的愁绪终未消解。
三人皆是“才”与“命”的矛盾体——或才高命短,或名盛身孤,或狂放难平,最终都逃不过“尽付东流”的结局。“观今古,问几人能如意”一句,以反问收束上阕,将个体遗憾推及普遍人生,点出“不如意事常八九”的世相,为下阕的“悟”铺垫了深沉的情感基础。
二、下阕:破执见性,以“解”释“悟”,彰显“悟”之通透
下阕笔锋一转,从对历史遗憾的慨叹,转向对人生态度的自觉,层层递进阐释“悟”的内涵:
首句“何须执念萦怀,莫困执念成囚”直点要害——人生的困顿多源于“执念”,若为得失、成败所缚,便如作茧自缚。“纵得失,随波自在浮游”以“随波浮游”的意象,喻指顺应自然、不与命争的豁达,打破上阕“逝水东流”的被动感,转为主动接纳的从容。
接着“且抛开虚幻,参禅见性,破除桎梏,荡桨中流”,进一步给出“破执”的路径:抛开虚名浮利的“虚幻”,通过“参禅见性”明心见性,破除世俗的“桎梏”,最终如“荡桨中流”般,在人生洪流中掌握自己的方向,既不盲从,也不抗拒。
“物换星移,盈虚有数,笑看无常岁月稠”则上升到对自然规律的认知——世事变迁、盈亏交替皆有定数,不必为“无常”焦虑,唯有“笑看”方能在“岁月稠”(时光厚重)中安身立命。
末句“存底气,守本心澄净,天地同俦”收束全篇,点出“悟”的终极境界:不依赖外物,而靠“底气”(内心的笃定)立身;坚守“澄净本心”,便能超越个体局限,与天地相融(“同俦”),达到精神上的自由与辽阔。
三、意象与炼字:虚实相济,刚柔并蓄
全词意象选用精妙,兼具历史的“实”与哲思的“虚”:
上阕“逝水”“雾敛云收”是自然之“实”,喻时光流逝;三位文人的典故是历史之 “实”,托人生遗憾。
下阕“随波浮游”“荡桨中流”是动作之“实”,喻处世态度;“虚幻”“桎梏”“本心澄净”是精神之“虚”,显悟后通透。
炼字上,“空遗后世”的“空”字,道尽才华留名却生命短促的怅然;“独倚危楼”的 “独”字,写尽柳永的孤苦;“未解深愁”的“未”字,藏着李白狂放背后的无奈。而下阕 “莫困执念成囚”的“囚”字,以具象喻抽象,将执念的束缚感写得触目惊心;“守本心澄净”的“澄净”二字,则如清水洗尘,尽显内心的纯粹。
四、情感与主旨:从“叹”到“悟”,从“困”到“通”,全词情感脉络清晰:上阕由自然之变起兴,经历史人物的遗憾,生“人生不如意” 之叹,情感沉郁;下阕从“何须执念”的反思,到“破除桎梏”的行动,再到“天地同俦”的超脱,情感渐趋通达。
主旨上,“悟底”之“底”,既是“底蕴”,也是“底线”——前者指对人生规律的深刻认知(古今皆难如意,盈虚自有定数),后者指安身立命的根本(守本心、存底气)。词人并非消极避世,而是在看透“无常”后,选择以主动的“澄净”与“从容”面对人生,于 “随波”中“荡桨”,于“无常”中“守常”,这份清醒与笃定,正是“悟”的真义。
综上,这首《沁园春》以古今对照立骨,以虚实意象为血肉,以层层递进的哲思为灵魂,既见历史的厚重,又显精神的通透,读来既有“问几人能如意”的共鸣,更有“守本心澄净” 的力量,堪称一首“以史证悟,以悟观心”的佳作。
少年志·竹韵迎考
文/田冬
青竿破石向天冲,韧节凌霜意未穷。
露压千枝争拔地,风摇万叶自凌空。
砚田磨墨三秋苦,学海扬帆六月雄。
且看雏鹰翔碧宇,明朝折桂笑春风。
这首《少年志・竹韵迎考》是参加儿子初二毕业家长会,应班中学子们要求,激励其升初三备中考而作。是一首将“竹之精神”与“少年壮志”完美融合的七言律诗,全诗以竹喻少年,借竹的坚韧、向上写迎考学子的拼搏与期许,刚健昂扬,充满青春力量,堪称“托物言志、激励奋进”的佳作。以下具体点评:
一、结构精巧,“竹之韵”与“少年志”双线交织
全诗八句紧扣“竹韵迎考”核心,前四句咏竹显精神,后四句写少年明壮志,两条线索相互映衬,形成“物—人—志”的完整脉络:
起联(首联)以竹喻少年的“冲劲”与“韧性”:“青竿破石向天冲”写竹子冲破岩石、直指天空的爆发力,“破石”显其不畏阻碍,“向天冲”暗合少年迎考的昂扬斗志;“韧节凌霜意未穷”则写竹的品格——竹节坚韧、不畏寒霜,“意未穷 既指竹的生长欲望无限,更喻少年面对备考压力时的毅力不竭,开篇便以竹的“刚”与“韧”立起少年形象。
承联(颔联)以竹的“抗争”写备考的“拼搏”:“露压千枝争拔地”绘竹子在晨露重压下仍奋力向上的姿态,“争拔地”暗喻备考中的竞争与奋进;“风摇万叶自凌空”写竹子在风中摇曳却始终挺拔、欲上高空的韧性,“自凌空”则喻少年在压力中保持向上的信念。“露压”“风摇”是外界阻力,“争拔地”“自凌空”是内在动力,竹的抗争与少年备考的拼搏形成完美呼应,画面感与张力兼具。
转联(颈联)由竹转人,直写备考的“苦”与“雄”:“砚田磨墨三秋苦”点出学子的付出——在“砚田”(喻学习)中苦读多年(“三秋”非实指,喻时间漫长),“磨墨”显专注,“苦”字见艰辛;“学海扬帆六月雄”聚焦迎考时刻——在“学海”中扬帆奋进,于六月考期展现雄心,“扬帆”“雄”字显自信与力量,从“苦”到“雄”,写出备考过程的积淀与爆发,转折自然。
合联(尾联)以“雏鹰”“折桂”收束,展望成功:“且看雏鹰翔碧宇”以“雏鹰”喻少年,“翔碧宇”写考试后的展翅高飞;“明朝折桂笑春风”则直抒胸臆——期待考后“折桂”(科举中第喻成功)的喜悦,“笑春风”既写成功后的畅快,也喻未来的光明,与开篇 “向天冲”形成闭环,完成从“拼搏”到“期许”的情感升华。
二、意象鲜活,“竹之态”与“考之情”精准对应
全诗的精妙在于“竹”与“迎考”的意象对应,每一处对竹的描摹都暗合备考情境,让抽象的“少年志 有了具象载体:
“破石向天冲”对应“突破困境”:竹“破石”的阻力,恰如备考中的难题与压力;少年“向天冲”的志向,与竹的向上姿态完全契合。
“韧节凌霜”对应“坚守初心”:竹的“韧节”(竹节)喻少年的坚持,“凌霜”喻不畏艰难,与备考中“咬牙苦撑”的韧性高度一致。
“露压争拔地”“风摇自凌空”对应“抗压奋进”:“露压”“风摇”是外界压力(如考试难度、竞争强度),“争拔地”“自凌空”则是少年在压力中“愈挫愈勇”的斗志,动态的竹与拼搏的人融为一体。
“雏鹰翔碧宇”“折桂笑春风”对应 “成功展望”:从竹的“向上”到雏鹰的“高飞”,意象从植物转向动物,更显少年的活力与希望;“折桂”“笑春风”则以传统意象强化成功的喜悦,让期许更具感染力。
三、情感激昂,“苦”与“雄”交织显少年本色
这首诗的情感并非单一的“励志”,而是融“艰辛”与“豪情”于一炉,更显真实动人:
前四句写竹的“抗争”,暗含备考的“苦”——“露压”“风摇”是压力的具象化,却以“争拔地”“自凌空” 的抗争显不屈,苦中见勇;
颈联直接点出“三秋苦”与“六月雄”,“苦”是积淀,“雄”是爆发,二者对比鲜明,写出备考过程“先苦后甜”的真实逻辑;
尾联“笑春风”的喜悦,并非凭空而来,而是建立在“三秋苦”“争拔地”的基础上,让“成功”的期许有了扎实的支撑,激励而不空洞。
这种“苦中带韧,韧中见雄,雄中含喜”的情感层次,精准捕捉了少年迎考时的复杂心绪——有压力,有坚持,更有对未来的笃定。
四、语言刚健,“动词”见力量,“对比”显张力
全诗语言充满青春锐气,动词的精准运用与对比手法的巧妙结合,让“少年志”更具冲击力:
动词显动感:“破”“冲”“争”“拔”“摇”“翔”“折”“笑”等动词,赋予竹与少年强烈的动态感,如“破石向天冲”的“破”与“冲”,瞬间点燃奋进的激情;
对比见张力:“露压” 与 “争拔地”(阻力与动力)、“三秋苦”与“六月雄”(付出与爆发)、“雏鹰”与“碧宇”(渺小与广阔)的对比,让情感在对立中升华,既见备考的不易,更显少年的坚韧与豪情。
小结
这首诗最成功之处,在于“以竹写少年,以考显壮志”的巧妙融合。它没有生硬说教,而是借竹的自然特质(破石、凌霜、争拔地)暗合备考的拼搏场景,让“励志”有了生动载体;也没有回避备考的“苦”,而是将“苦”转化为“争”的动力、“雄”的底气,最终以 “折桂笑春风”的期许收尾,传递出“奋斗终将有回报”的信念。全诗格律工整,意象鲜活,情感真挚,既有竹的坚韧之韵,又有少年的昂扬之志,读来令人振奋,尤其能引发备考学子的共鸣——这既是对他们的鼓励,也是对青春奋斗最生动的注解。
书 怀 遣 兴
文/田冬
素笺展卷墨为犁,韵种星芒未可期。
碎玉迸云衔绮梦,残章蘸月织新辞。
檐珠叩石禅心定,笔阵开时夜漏迟。
且待清辉涤俗虑,浮萍照影漾文思。
这首《书怀遣兴》以书写为核心,将创作过程与心境融入古典意象,句句藏巧思,层层见深意,可逐联解读如下:
首联 “素笺展卷墨为犁,韵种星芒未可期”,开篇便以 “墨为犁” 呼应 “笔尖犁过田垄” 的原意,将铺开的素笺比作待耕的土地,把文字韵律比作播撒的星芒。“未可期” 既写创作之初难料成果的忐忑,又暗含灵感如星辰般难以捉摸的灵动,为全诗定下 “以笔耕耘” 的基调。
颔联 “碎玉迸云衔绮梦,残章蘸月织新辞”,聚焦创作中的灵感碎片。“碎玉” 喻指零散的佳句,“迸云” 写灵感突现时的爆发力;“残章” 对应 “未成形的星”,“蘸月” 则赋予修改润色以诗意 —— 仿佛用月光为未竟的文字染色。“衔绮梦”“织新辞”,将碎片化的思绪转化为完整篇章的过程,写得既有画面感,又藏着创作者的执着。
颈联 “檐珠叩石禅心定,笔阵开时夜漏迟”,转向创作时的环境与心境。“檐珠叩石” 化用 “檐滴串起寂静”,雨滴敲石的清响,恰是内心沉静的写照,“禅心定” 点出专注忘我的状态;“笔阵开” 形容文思泉涌、落笔成文的气势,而 “夜漏迟”(漏壶计时的水滴仿佛变慢)则暗写沉浸创作时,浑然不觉时光流逝的投入。
尾联 “且待清辉涤俗虑,浮萍照影漾文思”,收束于创作完成后的澄澈。“清辉涤俗虑” 呼应 “破碎的光织进篇章”,写文字洗净杂念的力量;“浮萍照影” 直承 “心绪澄澈如青萍”,以水中浮萍的倒影喻指思绪的清朗,而 “漾文思” 则让这份澄澈不止于心境,更化为绵延的创作灵感,余韵悠长。
全诗以 “书写” 为线,从起笔的期待,到构思的挣扎,再到创作的沉浸,终至完成的通透,既藏着对文字的敬畏,也透着创作者独有的甘苦,可谓 “以诗写创作,以创作成诗”。
叹陀飞轮(光阴)
文/田冬
弱冠疏狂意气遒,衔杯击楫傲沧洲。
弹铗醉揽蟾宫月,把卷狂书玉阙秋。
半百倏忽惊岁迫,菱花镜里雪盈头。
凌霄壮志犹未竟,青灯夜半费绸缪。
玉斝金章皆入彀,香车宝马载名浮。
众人尽羡韶光盛,独向残碑涕暗流。
幡然悟彻尘嚣误,却叹桑榆挽日休。
空对陀飞轮旧梦,星河寂寂照孤舟。
这首《叹陀飞轮(光阴)》以“光阴流逝”为核心,串联起从弱冠到半百的人生轨迹,将年轻时的疏狂、中年的紧迫感、对名利的反思与对光阴的怅惘熔于一炉,情感沉郁而层次分明,堪称一曲 “时光的挽歌与人生的顿悟”。以下从多个维度具体点评:
一、结构铺展,从“疏狂”到“怅惘”的人生轨迹清晰可辨
全诗14句,以时间为轴,情感随人生阶段层层递进,形成“意气风发—岁月惊觉—名利反思—光阴怅惘”的完整脉络:
前四句:绘“弱冠疏狂”的青春群像
“弱冠疏狂意气遒,衔杯击楫傲沧洲”开篇便立起年轻时的形象:二十岁左右(“弱冠”),意气风发(“疏狂”“意气遒”),饮酒(“衔杯”)、击楫(化用“中流击楫”的豪情),傲然面对世间(“沧洲”代指尘世)。“弹铗醉揽蟾宫月,把卷狂书玉阙秋”则以具体动作续写狂态:弹剑抒怀(“弹铗”)、醉中欲揽明月(“蟾宫月”),捧书狂写(“把卷狂书”)、笔下自有天地(“玉阙秋”)。四句以“疏狂”“傲”“醉揽”“狂书”等词,将年轻时的豪情、自信与理想主义写得淋漓尽致,为后文的“叹”埋下对比的伏笔。
中四句:写“半百惊觉”的岁月紧迫感
“半百倏忽惊岁迫,菱花镜里雪盈头”是情感的转折点:“半百”点出人生阶段,“倏忽” 写时光飞逝之快,“惊岁迫”直抒对岁月催人的恐慌;“菱花镜”(铜镜)里 “雪盈头”(白发满头)的细节,将抽象的“岁月”化为具象的容颜变化,触目惊心。“凌霄壮志犹未竟,青灯夜半费绸缪”则写内心的矛盾:年轻时的“凌霄壮志”尚未实现,只能在深夜伴着 “青灯”反复谋划(“费绸缪”),既有不甘,也有中年人的焦虑。从“狂书玉阙秋”到“青灯费绸缪”,豪情渐消,紧迫感渐生,对比强烈。
后六句:抒“悟彻尘嚣” 的反思与怅惘
“玉斝金章皆入彀,香车宝马载名浮”写对名利的审视:即便得到了“玉斝金章”(美酒高官)、“香车宝马”(财富虚名),这些也不过是“入彀”(被束缚)、“名浮”(虚名浮利);“众人尽羡韶光盛,独向残碑涕暗流”以“众人羡”与“独涕流”对比——世人羡慕年轻时的风光,自己却对着“残碑”(象征逝去的时光、未竟的理想)暗自流泪,点出对过往的追悔与对名利的疏离。
最终“幡然悟彻尘嚣误,却叹桑榆挽日休”是醒悟后的无奈:终于明白被“尘嚣”(名利喧嚣)耽误,却已到“桑榆”(晚年),想挽回时光也“休”(不可能);“空对陀飞轮旧梦,星河寂寂照孤舟”以 “陀飞轮”(象征精准流逝的时间)和“孤舟”(象征孤独的自我)收尾,旧梦难寻,只剩星河孤舟,怅惘之情溢于言表。
二、意象精准,“时光”与“人生”的象征贯穿始终
全诗以“光阴”为隐性线索,通过具象意象将抽象的“时间”与“人生状态”紧密绑定,极具画面感:
青春意象:狂放而明亮
“衔杯击楫”“蟾宫月”“玉阙秋” 等意象,自带昂扬的生命力——“击楫” 显进取,“蟾宫月”喻理想高远,“玉阙秋”状才华挥洒,共同勾勒出“少年不识愁滋味”的疏狂。
中年意象:沉重而迫近
“半百”“菱花镜”“雪盈头”“青灯”等意象,透着岁月的重量:“雪盈头”以白发写衰老,“青灯夜半”以孤灯写孤独与焦虑,“岁迫”直接点出时光的压迫感,与青春意象形成鲜明反差。
名利意象:虚浮而空洞
“玉斝金章”“香车宝马”是世俗成功的符号,却被冠以“入彀”“名浮”,显其束缚与虚幻;“残碑”则以冰冷的石刻,喻逝去的时光与未竟的理想,比“虚名”更触痛人心。
核心意象:“陀飞轮”与“孤舟”
“陀飞轮”(机械表中象征精准计时的部件)是全诗的 “题眼”,喻光阴的无情与精准;“孤舟”则喻晚年的孤独与漂泊,“星河寂寂”的背景更添苍凉,二者结合,将“时光流逝” 的怅惘推向极致。
三、情感真挚,从“狂”到“叹”的心理变化细腻可感
这首诗的动人之处,在于情感的 “真实不矫情”——没有刻意拔高,而是将普通人面对时光流逝的复杂心绪层层剖开:
年轻时的“狂”,是未经世事的本真
“衔杯击楫傲沧洲”“把卷狂书玉阙秋”的疏狂,不是刻意装腔,而是少年人对世界的自信与理想主义,这种“狂”越真切,后文的“叹”就越沉重。
中年的“惊”,是岁月催人的本能恐慌
“半百倏忽惊岁迫”的“惊”,“凌霄壮志犹未竟”的“未竟”,写出中年人共有的焦虑:时光比想象中快,理想比预期中远,“青灯夜半费绸缪”的细节,将这种焦虑化为具体的失眠与谋划,真实可触。
晚年的“悟”,是看透后的无奈
“幡然悟彻尘嚣误”的“悟”,不是轻松的解脱,而是带着“却叹桑榆挽日休”的无奈—— 明白名利是虚,却已错过太多;想挽回时光,却“桑榆已晚”。最终“空对陀飞轮旧梦”的 “空”,是醒悟后的怅惘,比痛哭更显深沉。
四、对比手法的妙用,强化“光阴之叹”的张力
全诗多处运用对比,让“时光流逝”的冲击力与“人生落差”的痛感更加强烈:
今昔对比:“弱冠疏狂”与“半百惊岁”对比,“弹铗醉揽月”与“青灯费绸缪”对比,青春的“傲”与中年的“迫”形成巨大落差,直击“岁月不饶人”的本质。
人我对比:“众人尽羡韶光盛”与“独向残碑涕暗流”对比,世人羡慕的“风光”与自己感受到的“失落”形成反差,点出“他人眼中的成功,不及自己心中的遗憾”,深刻揭示 “名利与内心”的错位。
虚实对比:“玉斝金章”“香车宝马”的“实”(物质名利)与“残碑”“旧梦”的 “虚”(精神遗憾)对比,前者虽“实”却“浮”,后者虽“虚”却“重”,凸显对人生价值的反思——最终留在心底的,不是名利,而是未竟的理想与逝去的时光。
小结
这首《叹陀飞轮(光阴)》最妙的是“以个人写众生”——它写的是“我”的弱冠与半百,却道尽了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时光焦虑”:年轻时以为时间无限,可以肆意疏狂;中年才惊觉时光有限,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愈发刺眼;晚年看透名利,却只剩对光阴的追悔与怅惘。
“空对陀飞轮旧梦,星河寂寂照孤舟”的结尾,没有呐喊,只有沉默的凝望,却将“时光不可逆”的无奈与“人生终孤独”的真相写得透彻——这正是光阴最残酷也最公平的地方:它给每个人年少的狂,也给每个人中年的惊,更给每个人晚年的悟。全诗语言凝练,意象鲜明,情感沉郁,读来令人唏嘘,极易引发共鸣。
夏 日 寻 凉
文/田冬
赤日熔空隐翠微,荷风曳袂叩窗扉。
岩泉漱玉松烟湿,碧盏擎珠蛙鼓催。
苔径探幽沾雨滑,芸窗撷艳沐蟾辉。
醉迷霞绮抛尘累,荷气清泠伴夕晖。
这首《夏日寻凉》是一首意境清幽、格律工稳的七言律诗,通篇紧扣“寻凉”主题,以细腻的笔触勾勒出夏日山林间的清凉景致与闲适心境,颇具古典意趣。
一、意境营造:声色交织,清凉渐次深化
全诗围绕“寻凉”展开,从开篇的“赤日熔空”到收尾的“荷气清泠”,形成一条由热入凉、由外及内的情感脉络:
首联“赤日熔空隐翠微,荷风曳袂叩窗扉”以“赤日熔空”的燥热起笔,随即转入“翠微”(青山)的阴凉,“荷风叩窗”更是以动态的风与香,将清凉从室外引入室内,起笔便有对比张力。
颔联“岩泉漱玉松烟湿,碧盏擎珠蛙鼓催”聚焦山林细节:岩泉叮咚如“漱玉”,松烟带湿含凉,荷叶(碧盏)承珠晶莹,再以蛙鸣(蛙鼓)点染夏日生机,声色皆透着湿润凉意。
颈联“苔径探幽沾雨滑,芸窗撷艳沐蟾辉”将场景从日间山林转向月夜书窗:雨后苔径湿滑,暗合“凉”;“蟾辉”(月光)下“撷艳”,则添了几分清幽雅致,凉意中融入诗意。
尾联“醉迷霞绮抛尘累,荷气清泠伴夕晖”以晚霞、荷气收束,将清凉从感官体验升华为心灵的“抛尘累”,使“凉”不仅是物理感受,更成了精神的超脱。
二、意象与炼字:精巧鲜活,画面感十足
作者善用具象化意象与动词,让清凉可触可感:
“曳袂”“叩窗”赋予荷风以人的姿态,灵动俏皮;“漱玉”以玉喻泉声,既写清泉之清,又显声音之脆,凉意随声而至。
“碧盏擎珠”将荷叶比作“碧盏”,水珠为“珠”,视觉上晶莹剔透,暗含荷叶的清凉质感;“苔径沾雨滑”的“滑”字,既写雨后湿滑,又暗示人在寻凉途中的投入。
全诗以“荷风”“岩泉”“松烟”“苔径”“蟾辉”“荷气”等意象串联,皆紧扣夏日景物特征,却无暑热烦躁,反显清幽宁静,可见炼字炼意之巧。
三、格律与结构:对仗工整,章法严谨
作为七律,全诗平仄协调(符合律诗规则),对仗精工:
颔联“岩泉漱玉”对“碧盏擎珠”,“松烟湿”对“蛙鼓催”,物与景、声与态相映;
颈联“苔径探幽”对“芸窗撷艳”,“沾雨滑”对“沐蟾辉”,动作与感受呼应,句式整齐而意脉连贯。
结构上,从寻凉的起因(避赤日),到途中所见(泉、松、荷、蛙),再到夜游的雅致(苔径、蟾辉),最终以“抛尘累”的心境收尾,层层递进,浑然一体。
四、情感内核:于清凉中寄寓超脱
作者不仅写“寻凉”的过程,更借景抒情:“抛尘累”三字点出主旨——夏日寻凉的本质,是对世俗烦扰的暂时摆脱。诗中无一句直写“凉”字,却句句不离“凉”,且将清凉从自然景象升华为精神的慰藉,使全诗在写景之外,多了一层“避世寻幽”的古典情怀,正如“荷气清泠伴夕晖”,凉意与诗意交融,余韵悠长。
综上,这首诗以精准的意象、灵动的笔触、严谨的格律,将夏日寻凉的寻常小事写得清雅脱俗,既见写景之工,亦含寄情之深,堪称一首意韵兼胜的夏日闲吟。
夜 独 酌
文/田冬
薰烟萦雾曳浮光,慢引清商入画堂。
曲绕云牖心澄澈,风摇绛蜡夜苍茫。
闲抛世虑千重扰,漫品幽居一味凉。
且付烦忧随月去,明朝依旧赴尘忙。
这首《夜独酌》是一首意境清幽、情感细腻的七言律诗,全诗以“独酌”为线索,串联起夜色中的静谧、内心的释然与对尘世的坦然,将“片刻休憩”与“直面生活”的复杂心绪熔于一炉,读来既有文人的雅致,又有生活的烟火气,堪称“以小见大”的感怀佳作。以下从几个维度具体点评:
一、结构严谨,“起承转合”见心绪流转
作为七言律诗,全诗八句遵循“景—情—悟—决”的脉络,层层递进,将“独酌”时的心境变化写得层次分明:
起联(首联)铺展“独酌”之境:“薰烟萦雾曳浮光,慢引清商入画堂”,以“薰烟”“雾”“浮光”勾勒夜色的朦胧迷离,“曳”字让光影有了流动感;“清商”(古代乐调,多清越感伤)“慢引”入“画堂”,则以乐声的清幽打破寂静,“慢”字显独酌时的从容,开篇便立起“静谧中藏雅致”的氛围,景中含情。
承联(颔联)由景入情,写心随境转:“曲绕云牖心澄澈,风摇绛蜡夜苍茫”,乐曲绕着“云牖”(雕饰精美的窗)流转,内心随之变得澄澈;晚风摇曳“绛蜡”(红烛),更衬夜色的辽阔苍茫。“心澄澈”是乐声与夜色共同作用的结果,“夜苍茫”则暗合“独酌”的孤寂,一内一外,对仗工整,将“景的静”与“心的动”交织,情感开始深入。
转联(颈联)直抒胸臆,点出“独酌”之旨:“闲抛世虑千重扰,漫品幽居一味凉”,“闲抛”二字写放下世俗烦恼的洒脱(“千重扰” 极言琐事之多);“漫品”则显从容,“幽居”的“凉”不仅是夜色的清凉,更是内心摆脱纷扰后的宁静,“一味凉”三字淡而有味,将“独酌”的核心——“与自己和解”点透,是全诗的情感枢纽。
合联(尾联)收束于“出世”与“入世”的平衡:“且付烦忧随月去,明朝依旧赴尘忙”,将“烦忧”托付给月亮带走,是独酌时的释然;“明朝依旧赴尘忙”则拉回现实,坦然接受尘世的奔波。“且付”的洒脱与“依旧”的坚定形成对比,让“独酌”的意义超越了“逃避”,成为“蓄力再出发”的仪式,收束有力,余韵悠长。
二、意象雅致,“虚实相济”显意境之美
全诗善用轻盈、朦胧的意象,将“独酌”的孤寂与释然具象化,虚实结合中见幽微心绪:
实写夜色与器物:“薰烟”“雾”“浮光”“绛蜡”“画堂”“云牖”,均为可触可感的实景,以“萦”“曳”“摇”等动词赋予静态景物动态,让夜色不再死寂,反而有了呼吸感;
虚写心境与乐声:“清商”(乐声)是听觉的虚,“心澄澈”“世虑”“烦忧”是内心的虚,这些“虚”依托于“实”的景物存在,让“独酌”的感受有了载体——乐声入堂,才会“心澄澈”;夜色苍茫,才更易“抛世虑”。
对比意象显张力:“浮光”的明与“夜苍茫”的暗对比,“清商”的雅与“尘忙”的俗对比,“一味凉”的静与“千重扰”的动对比,在对立中见平衡,恰如“独酌”的本质:于喧嚣中寻宁静,于孤寂中得自在。
三、情感真挚,“释然”中见生活本真
全诗的“感怀”并非空泛的伤春悲秋,而是藏着对生活的通透理解,情感由浅入深,层层递进:
首联“慢引清商”是“独酌”的闲适,颔联“心澄澈”是环境带来的片刻安宁,颈联 “闲抛世虑”是主动的释然,尾联“赴尘忙”是坦然的回归——情感从“被动感受”到 “主动放下”,再到“直面现实”,没有逃避,只有接纳。
最动人的是“且付烦忧随月去,明朝依旧赴尘忙”的豁达:不沉迷于“幽居”的清凉,也不抱怨“尘忙”的琐碎,而是承认“烦忧”的存在,却能借“独酌”的片刻将其“随月去”,然后带着清醒回归生活。这种“不回避、不强求”的态度,让“独酌”不再是消极避世,而是积极的“蓄力”,赋予“感怀”更厚重的生活底色。
四、语言清雅,“炼字”见匠心
全诗语言清丽脱俗,无华丽辞藻,却以“炼字”让意境更显幽微:
“曳浮光”的“曳”,让光影有了轻晃的动态,比“照”更显夜色的朦胧;
“慢引清商”的“慢”,既写引乐声的从容,也显独酌时的悠然,比“引”多了一份心境的注解;
“闲抛世虑”的“闲”,不是“随意”,而是“放下执念”的洒脱,比“抛”更显内心的通透;
“漫品幽居”的“漫”,是不刻意、不强求的淡然,比“品”更显对宁静的珍惜。
这些字眼看似平淡,却精准传递出“独酌”时的微妙心绪,于细节中见匠心。
小结
这首诗最妙的是“不矫情、不刻意”的真实。它写“独酌”,却不止于“饮酒”,而是借夜色、乐声、烛影,写一个人在喧嚣后的“自我对话”:既有“心澄澈”的片刻安宁,也有“抛世虑”的主动释然,更有“赴尘忙”的坦然担当。尾联“且付烦忧”与“依旧赴尘忙” 的对比,道尽了生活的真相——我们都需要“夜独酌”的片刻喘息,却也终要带着这份清醒,回到属于自己的“尘世”。全诗意境清幽,情感真挚,于“小景”中见“大情”,于“独酌” 中见“生活”,极易引发奔波于尘世者的共鸣。
永遇乐・内蒙七载征程
文/田冬
素驾萧萧辞故庐,朔风裂帛咽征途。行囊犹带椿萱泪,瘦马驮霜向塞隅。敕勒川前丘冢寂,残阳如血浸烽堠,寒鸦数点掠荒陬。踏碎冰河千叠雪,驼铃摇醒三更月,雾锁雄关遮望眼,层峦叠嶂路难收。遥思武川鲜卑垒,仿佛金戈破空来,鼙鼓如雷震云岫。
夜宿西口霜凝瓦,张垣暴雪覆檐牙。七载风霜雕铁骨,誓将热血沃黄沙。笑看狂沙迷望眼,愁对烟嶂笼天涯,铁鞋踏破千山险,敢教万壑绽琼葩。忽闻雄安春潮涌,旭日东升照海涯,阅尽人间沧桑变,静待长风起平沙。振翅九霄凌霄去,鲲鹏展翅傲云霞。
这首《永遇乐・内蒙七载征程》虽以词牌名冠之,实则更似一篇气势沉雄的七言古风长歌。全诗以“七载征程”为主线,从辞乡的悲戚到塞北的艰辛,从历史的回望到未来的豪情,层层铺展,将内蒙创业的风霜、坚守与壮志熔于一炉,堪称“以诗为史,以笔铸魂”的佳作。以下具体点评:
一、结构恢弘,“征程全图景”的史诗感
全诗以时间为轴、以行迹为线,从“辞故庐”到“傲云霞”,形成完整的“离别—跋涉 —坚守—展望”叙事链,如一幅徐徐展开的塞北征程图:
开篇:离别之痛,奠定“艰”的底色。起笔“素驾萧萧辞故庐,朔风裂帛咽征途”,以 “素驾萧萧”写离别时的凄清(“素驾”指简素的车马,“萧萧”状风声与车声),“朔风裂帛”喻寒风如刀割裂丝绸(极写塞北风之烈),“咽征途”既写风声凄切,亦喻离别的哽咽,开篇便以“痛”立骨。“行囊犹带椿萱泪,瘦马驮霜向塞隅”,“椿萱泪”点出对父母的牵挂(“椿萱”代指父母),“瘦马驮霜”绘尽旅途的孤苦与遥远(“塞隅”指塞外角落),离别之痛与前路之茫交织,让“七载征程”的起点浸满风霜。
中段:跋涉之艰,铺展“苦”的实感。继而铺写塞北的苍凉与征程的坎坷:“敕勒川前丘冢寂,残阳如血浸烽堠,寒鸦数点掠荒陬”,以“丘冢寂”“残阳血”“寒鸦掠”绘出敕勒川的萧瑟(“烽堠”指古代烽火台,添历史沧桑),“荒陬”(荒芜角落)既是地理实景,亦喻创业的“无人之境”;“踏碎冰河千叠雪,驼铃摇醒三更月,雾锁雄关遮望眼,层峦叠嶂路难收”,以“踏碎冰河”“摇醒三更月”写昼夜兼程的辛劳(“千叠雪”极写冰雪之厚),“雾锁雄关”“层峦难收”喻前路的迷茫与阻碍,细节如在眼前,“难收”二字见征途的无尽与艰难。
转折:历史之思与坚守之勇,升“志”的高度。笔锋一转,融入历史纵深:“遥思武川鲜卑垒,仿佛金戈破空来,鼙鼓如雷震云岫”,武川是北魏鲜卑崛起之地,“金戈”“鼙鼓” 的想象,让古之英雄的豪情穿越时空,与当下的征程共振——古之成大事者亦起于寒微,今之七载风霜何足惧?历史的厚重为“坚守”注入精神底气。再写七载磨砺:“夜宿西口霜凝瓦,张垣暴雪覆檐牙。七载风霜雕铁骨,誓将热血沃黄沙”,“西口”“张垣”(张家口)是具体行迹,“霜凝瓦”“雪覆檐”写住宿的简陋与环境的酷寒,“风霜雕铁骨”以“雕” 字喻岁月对意志的磨砺,“誓将热血沃黄沙”的“沃”字,显奉献的决绝,从“苦”中透出 “勇”的锋芒。
结尾:展望之壮,收束“豪”的豪情。结句从坚守转向展望:“笑看狂沙迷望眼,愁对烟嶂笼天涯,铁鞋踏破千山险,敢教万壑绽琼葩”,以“笑看”“敢教”的豪情,写对困境的蔑视(“狂沙迷眼”“烟嶂笼天”喻阻碍),“绽琼葩”喻在绝境中创造奇迹;“忽闻雄安春潮涌,旭日东升照海涯,阅尽人间沧桑变,静待长风起平沙”,以“雄安春潮”“旭日东升”喻时代机遇,“静待长风”显从容与期待;终句“振翅九霄凌霄去,鲲鹏展翅傲云霞”,以“鲲鹏展翅”的雄姿收束,喻七载积淀后的腾飞,豪情干云,与开篇的“瘦马驮霜”形成天壤之别。
二、意象沉雄,“塞北符号”与“征程心境”互文见义
全诗意象选择极具“七载征程”的专属印记,每一处景物都是心境的投射,虚实相生,张力十足:
离别意象带“痛”:“素驾萧萧”“椿萱泪”“瘦马驮霜”,“萧”“泪”“瘦”“霜” 等字,写尽辞乡的不舍与孤苦,让“征程”有了情感的起点。
塞北意象铸“寒”:“朔风裂帛”“残阳如血”“冰河千叠雪”“狂沙迷眼”,这些塞北特有的酷寒、苍凉意象,既是客观环境的写照,更喻征程的“寒”—— 身体的冻、心灵的孤、前路的阻,“裂帛”的风、“如血”的阳,都带着尖锐的痛感,让“苦”有了具象载体。
历史意象增“厚”:“烽堠”“武川鲜卑垒”“金戈鼙鼓”,将个人征程与鲜卑崛起的历史连接,古之英雄“起于寒微”的经历,让当下的“风霜”有了“磨砺”的意义,而非单纯的苦难,历史的厚重为“长歌”注魂。
壮志意象显“锐”:“热血沃黄沙”“敢教万壑绽琼葩”“鲲鹏展翅傲云霞”,从“沃” 的奉献到“绽”的创造,再到“傲”的腾飞,意象从实到虚,从塞北黄沙到九霄云霞,展现七载磨砺后的精神升华,“敢教”“傲” 等词,显突破困境的锐气与自信。
三、情感跌宕,“痛—苦—坚—豪”的淬炼之路
这首“征程歌”的动人之处,在于情感的“真实不伪饰”——从离别之痛到跋涉之苦,从坚守之坚到展望之豪,如亲历一场从“寒微 到“腾飞”的心灵淬炼:
离别之“痛”:是初心的重量,“行囊犹带椿萱泪”的牵挂,是征程的“最初动力”—— 为了不负亲人的期盼,才忍下离别之痛走向塞北,这份“痛”让后续的“坚守”有了“为亲为己”的温度。跋涉之“苦”:是磨砺的刻度,“踏碎冰河千叠雪”“七载风霜雕铁骨”,没有美化塞北的艰苦,而是以“千叠雪”“风霜雕”的细节,写尽七载的身体之劳与精神之耗,这份“苦”不是诉苦,而是“铁骨”的锻造过程,越苦,“骨”越硬。坚守之“坚”:是精神的脊梁,“誓将热血沃黄沙”“敢教万壑绽琼葩”的誓言,是苦到极致后的爆发 —— 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沃黄沙”“绽琼葩”,在荒芜中创造价值,这份“坚”让“征程” 超越了“谋生”,成为“证明自我”的修行。展望之“豪”:是积淀的必然。“鲲鹏展翅傲云霞”的豪情,不是凭空而来的空想,而是“七载风霜”“铁鞋踏破”后的底气——经历过 “狂沙迷眼”“千山险”,才敢期待“凌霄去”,这份“豪”是苦尽甘来的通透,是厚积薄发的自信。
四、语言刚健,“炼字”与“节奏”见匠心
全诗语言如塞北寒风般刚健,兼具“刀刻般的细节”与“鼓点般的节奏”,炼字如淬火,“朔风裂帛咽征途”的“裂”字,写寒风之烈如刀割;“残阳如血浸烽堠”的“浸”字,写夕阳红如血,染透烽台,苍凉感扑面而来;“风霜雕铁骨”的“雕”字,喻岁月如刻刀,将柔弱雕成坚韧;“敢教万壑绽琼葩”的“绽”字,写绝境中绽放的生机,力量感十足。
节奏如驰马:多用对仗句(“踏碎冰河千叠雪,驼铃摇醒三更月”“笑看狂沙迷望眼,愁对烟嶂笼天涯”),句式长短交错,短句如马蹄踏沙(“寒鸦数点掠荒陬”),长句如长河奔涌(“阅尽人间沧桑变,静待长风起平沙”),读来顿挫有力,与“七载征程”的壮阔气势完美契合。
小结
这首《永遇乐・内蒙七载征程》最难得的是“以‘实’写‘壮’”——它没有用华丽辞藻粉饰创业的艰辛,而是用“瘦马驮霜”“冰河碎雪”的细节,让读者触摸到七载风霜的刺骨之痛;却又在这份真实中,提炼出“风霜雕铁骨”“鲲鹏展宏图”的豪情,让“征程”成为一场“向天地证明自己”的修行。
从“辞故庐”的泪眼,到“沃黄沙”的决绝,再到“傲云霞”的腾飞,七载的每一步都浸着汗与泪,却也藏着韧与勇。这不是一篇“成功学宣言”,而是一曲“奋斗者的史诗”—— 所谓“征程”,从来不是一路坦途,而是带着痛、忍着苦,依然敢向荒芜要花开的勇气。全诗意境沉雄,情感真挚,堪称“七载风雨路,一曲壮歌行”的生动注脚。
渝常(德)高铁贯通吟
文/田冬
嘉陵漾碧衔荆楚,银轨驰风破雾行。
昔经八秩尘路远,今越三时玉路平。
虹梁饮涧吞天堑,站峙雄关控蜀荆。
自此巴山连楚岫,朝携霞色暮驰归。
壶屏滴翠临窗落,沅水翻涛拍槛鸣。
晓辞巴渝烟树里,暮伴楚云踏月吟。
这首《渝常(德)高铁贯通吟》是一首饱含激情与画面感的七言古风,以 “高铁贯通” 为核心,融地域风情、工程伟力、时空变迁与旅途诗意于一体,既见写实之真,又含咏叹之美,堪称新时代交通建设的 “颂歌”。以下从结构、意象、情感与艺术特色几方面具体点评:
一、结构铺展有序,尽显 “贯通” 之妙
全诗 12 句,以 “高铁贯通” 为线索,遵循 “起 — 展 — 叹 — 结” 的逻辑,从地理连接到时空变革,从工程实景到旅途体验,层层递进,脉络清晰:
起笔破题,勾连地域(首联):“嘉陵漾碧衔荆楚,银轨驰风破雾行”,开篇以 “嘉陵”(重庆母亲河)与 “荆楚”(常德所在地域)点明渝、常两地,“衔” 字拟人化写出地理上的天然关联;“银轨驰风破雾” 则直写高铁动态,“银轨” 喻其洁净现代,“驰风破雾” 显其迅捷无畏,开篇便立起 “连接” 与 “速度” 两大核心。
承转对比,凸显变革(颔联):“昔经八秩尘路远,今越三时玉路平”以 “昔”“今” 对比,将高铁贯通的意义推向纵深。“八秩尘路” 极写过去旅途之漫长(“八秩” 非实指,喻岁月迁延、道路泥泞);“三时玉路” 则状如今高铁之快捷(“三时” 实指三小时,喻速度之快),“玉路” 与 “尘路” 对比,既显高铁的平坦光洁,又暗含对时代进步的赞叹,对比强烈,张力十足。
铺展工程与时空(颈联至腹联):“虹梁饮涧吞天堑,站峙雄关控蜀荆”:聚焦高铁工程之伟 ——“虹梁” 喻桥梁如彩虹跨涧,“饮涧吞天堑” 显其跨越天险的气势;“站峙雄关” 写车站如雄关矗立,“控蜀荆” 点出其连接巴蜀(渝)与荆楚(常)的枢纽地位,硬气与地理感兼具。
“自此巴山连楚岫,朝携霞色暮驰归”:写高铁带来的时空重构 ——“巴山”“楚岫” 分指渝、常地域,“连” 字见贯通之效;“朝携霞”“暮驰归” 则以时间的短促,写空间距离的 “消失”,点出 “朝发夕归” 的便捷。
收束于旅途诗意(尾三联):
“壶屏滴翠临窗落,沅水翻涛拍槛鸣”:聚焦车窗所见 ——“壶屏”(可能指沿途山景如壶形屏风)滴翠、沅水(常德境内河流)涛鸣,一静一动,将高铁旅途化为流动的山水画,“落”“鸣” 二字让景色有了生命力。
“晓辞巴渝烟树里,暮伴楚云踏月吟”:以具体行程作结,“晓辞巴渝”“暮伴楚云” 呼应前文 “三时”“朝暮”,用 “烟树”“踏月” 的诗意意象,将高铁的 “快” 与旅途的 “美” 融合,让 “贯通” 不仅是技术进步,更成为一种生活诗意的延伸。
二、意象鲜活,地域与时代交融
全诗的意象选择极具匠心,既扎根于渝、常两地的地域特质,又融入高铁的现代气息,形成 “传统地理” 与 “现代交通” 的奇妙共鸣:
地域意象:“嘉陵”“巴山”“巴渝” 锚定重庆,“荆楚”“楚岫”“沅水” 指向常德,这些地标性意象让 “渝常贯通” 有了具体的地理依托,而非空泛的赞美。
工程意象:“银轨”“虹梁”“玉路”“站峙雄关”,以 “银”“虹”“玉” 等亮色词汇,赋予工业工程以美感,打破 “硬核” 与 “诗意” 的界限,让高铁成为 “流动的风景”。
时空意象:“八秩” 与 “三时”、“朝” 与 “暮”、“晓” 与 “暮” 的时间对比,“尘路” 与 “玉路”、“天堑” 与 “通途” 的空间对比,让 “贯通” 的意义超越了交通本身,成为时代进步的隐喻。
三、情感饱满,兼具 “颂” 与 “情”
全诗的情感并非单一的 “赞美”,而是多层递进:
先是对工程伟力的惊叹(“虹梁饮涧吞天堑”);
再是对时空变革的感慨(“昔经八秩” 与 “今越三时” 的对比);
最终落脚于普通人对便捷生活的诗意体验(“临窗落”“踏月吟”)。
这种情感从 “宏大叙事” 落到 “个体感知”,让 “高铁贯通” 的意义更贴近生活,也让诗歌更具温度 —— 它不仅是国家建设的成就,更是每个旅人的 “朝暮之间,山河可及” 的幸福感。
四、语言灵动,兼具 “刚” 与 “柔”
诗中语言刚柔相济:写工程则用 “吞天堑”“控蜀荆” 的硬气词汇,显雄健之力;写风景则用 “滴翠”“翻涛”“烟树”“踏月” 的柔美元素,见灵动之美。句式以七言为主,虽非严格律诗,却因 “昔今对比”“时空呼应” 形成内在节奏,读来朗朗上口,兼具古风的厚重与现代诗的明快。
小结
这首诗以 “渝常高铁贯通” 为切口,既写活了地域特色与工程之美,又道尽了时空压缩带来的生活变革,更以 “临窗观景”“踏月而吟” 的细节,让 “宏大主题” 有了诗意的落脚点。它不仅是一首交通建设的赞歌,更是一幅流动的 “新蜀楚山河图”,字里行间满是对时代进步的欣喜,与对 “山河不再远” 的深情咏叹。
重读《厚黑学》有感
文/田冬
忆昔垂髫展卷,唯觉《厚黑学》行文谲诡、辞藻奇崛,未解其中三昧。而今马齿徒增,历世路之坎坷,阅人情之炎凉,再展此卷,方知宗吾先生字字珠玑,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似甘露醍醐沁人心脾,感怀至深,遂濡墨挥毫。
昔先生云:“脸皮要厚而无形,心要至黑而无色。” 初闻此语,以为教唆权谋,行诡诈之道。然历经世事沧桑,方悟此语实乃洞察人性幽微、勘破世情变幻之至理也。世途多舛,人心难测,若面皮薄如蝉翼,遇毁谤则赧颜自敛,逢困厄便意沮神伤,何以立世安身?若心肠软似柔絮,见机而怯于决断,临危而畏于担当,又何以成就大业?唯有厚而无形,方能藏锋守拙,任他惊涛骇浪,我自岿然不动;唯有黑而无色,才可审时度势,纵有千钧重担,亦可举重若轻。
纵观古今豪杰,成千秋伟业者,孰非深谙此道?汉高祖刘邦,鸿门赴宴,卑辞逊志,面厚之至也;屠戮功臣,手段狠辣,尽展心黑之极也。然其厚黑之术浑然天成,不着痕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是以终登大宝,开四百年汉室基业。反观西楚霸王项羽,刚愎自用,面皮稍薄,垓下兵败,便觉无颜见江东父老;心慈手软,鸿门纵敌,错失天下。一得一失之间,成败判然,皆在厚黑之道也。
然厚黑之道,非为作恶之器,实乃处世之智。厚者,非厚颜无耻,乃隐忍坚毅;黑者,非丧心病狂,乃果敢决断。若以厚黑为柄,行不义之事,终必自食恶果;若以仁义为本,佐以厚黑之术,则可无往而不利。先生著书立说,非欲教人厚黑,实欲世人洞悉世情,免于为人鱼肉,此其苦心孤诣也。
掩卷遐思,汗透重衣。昔日懵懂,竟负先生谆谆教诲;今虽醒悟,犹恨岁月蹉跎。往后余生,当以厚黑为鉴,外圆内方,刚柔并济,于浊世之中,守本心,成大道,方不负先生一片苦心。
这篇《重读〈厚黑学〉有感》并非词作,而是一篇立意深刻、思辨清晰的散文随笔。文章以个人成长经历为线索,从“初识不解”到“再读顿悟”,层层深入地阐释对《厚黑学》的理解,既不盲目推崇,也不片面否定,而是结合历史与现实,提炼出“厚黑为术,仁义为本”的辩证思考,堪称“读书有悟”的佳作。以下从几个维度具体点评:
一、以“个人成长”为线索,情感与认知的递进真实可感
文章开篇便以“忆昔垂髫”与“而今马齿徒增”的对比破题,点出对《厚黑学》的认知转变:幼时只觉“行文谲诡、辞藻奇崛”,不解深意;历经“世路坎坷、人情炎凉”后再读,方觉“字字珠玑”。这种以时间为轴、以个人体验为证的叙事方式,让“重读有感”有了扎实的情感根基——不是空谈理论,而是“过来人”的真切体悟,极易引发读者共鸣。
文中“初闻此语,以为教唆权谋”与“历经世事沧桑,方悟此语实乃洞察人性幽微”的转折,“昔日懵懂,竟负先生谆谆教诲;今虽醒悟,犹恨岁月蹉跎”的感慨,将“从误解到理解”的心理过程写得细腻而坦诚,让“感”字落地生根,避免了读书感悟类文章常见的 “空泛议论”。
二、对“厚黑”的解读辩证深刻,破立结合显思辨
文章的核心价值在于对“厚黑”概念的辩证阐释,既打破偏见,又划定边界,展现出清醒的思辨力:
破:打破“厚黑即恶”的偏见。作者开篇便点出幼时误解——“以为教唆权谋,行诡诈之道”,继而结合现实困境反诘:“若面皮薄如蝉翼,遇毁谤则赧颜自敛,何以立世安身?若心肠软似柔絮,临危而畏于担当,又何以成就大业?”通过对“薄脸皮”“软心肠”现实弊端的剖析,自然引出“厚而无形,方能藏锋守拙;黑而无色,才可审时度势”的理解,将 “厚黑”从“道德贬义”中剥离,还原为一种“处世之智”。
立:界定“厚黑”的本质与边界。作者明确提出:“厚者,非厚颜无耻,乃隐忍坚毅;黑者,非丧心病狂,乃果敢决断。”这一界定至关重要——将“厚”从“无赖”升华为“隐忍”,将“黑”从“残忍”升华为“果敢”,赋予“厚黑”积极的内涵。更关键的是,作者强调“厚黑之道,非为作恶之器,实乃处世之智”,并提出“以仁义为本,佐以厚黑之术” 的原则,为“厚黑”划定了底线,避免了对其的盲目推崇,立意高远。
三、引经据典,史例与哲理交融,论证有力
文章以历史典故为佐证,让抽象的“厚黑之理”变得具体可感,增强了说服力:
以汉高祖刘邦“鸿门赴宴,卑辞逊志”(厚)与“屠戮功臣,手段狠辣”(黑),却“厚黑之术浑然天成”终成大业为例,展现“厚黑”的实践价值;
以西楚霸王项羽“面皮稍薄,无颜见江东父老”“心慈手软,鸿门纵敌”而失天下为反例,凸显“不懂厚黑之度” 的弊端。两相对比,不仅印证了“厚黑之道关乎成败”的观点,更暗含“厚黑需‘无形无色’,即自然不刻意”的深层思考——刘邦的“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与项羽的“刚愎自用”形成鲜明反差,让“厚黑”的“术”与“道”更易理解。
典故的选择贴合《厚黑学》原著语境,分析亦不流于表面,而是深入人物行为背后的“厚黑逻辑”,让历史成为“说理”的鲜活注脚。
四、语言凝练,兼具“文气”与“锐气”
文章语言风格沉稳老练,兼具书面语的典雅与思辨文的锐气:
开篇“黄钟大吕振聋发聩,似甘露醍醐沁人心脾”,以比喻写出重读的震撼,对仗工整,文气十足;
阐释“厚黑”时,“脸皮薄如蝉翼”“心肠软似柔絮”等比喻生动形象,将抽象的性格特质具象化;
分析历史时,“一得一失之间,成败判然”“终登大宝,开四百年汉室基业”等表述简洁有力,见历史厚重感;
结尾“汗透重衣”“外圆内方,刚柔并济”等词句,既含自省之诚,又显践行之决,收束有力。
语言的张弛有度,让“议论”不枯燥,“感悟”不矫情,读来既有思辨的快感,又有文字的美感。
小结
这篇“有感”最难得的是“辩证与清醒”。它没有因《厚黑学》的争议性而避之不及,也没有因其中的“处世智慧”而全盘接纳,而是以个人经历为镜、以历史为鉴,提炼出“厚黑是术,仁义是本”的核心观点——“厚 是为了“藏锋守拙”而非“厚颜无耻”,“黑” 是为了“果敢决断”而非“丧心病狂”。这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读书态度,以及 “将书中理,照世间事”的思考方式,让文章超越了对某一本书的解读,更成为一种“如何在复杂世界中安身立命”的人生感悟。全文情感真挚,论证有据,思辨深刻,堪称“读书致用”的典范。
重读《厚黑学》有感七律
文/田冬
垂髫未解书中味,阅尽沧桑始悟真。
厚面非为藏诡谲,黑心原是守本真。
刘邦术妙开炎汉,项羽刚愎失玉津。
古训新观明世理,持心守正渡迷津。
这首《重读〈厚黑学〉有感七律》是一首将读书感悟与历史思辨熔于一炉的七言律诗,全诗以“重读顿悟”为核心,从个人认知的转变入手,结合历史典故阐释对“厚黑”的辩证理解,最终落脚于“持心守正”的处世之道,凝练深刻,堪称“以诗言理”的佳作。以下具体点评:
一、结构严谨,“起承转合”见认知脉络
作为七言律诗,全诗八句紧扣“重读有感”,遵循“个人认知转变—阐释厚黑真谛—历史佐证—总结处世之道”的逻辑,对仗工整,韵脚和谐(“真、真、津、津” 同属平水韵 “真” 部),脉络清晰:
起联(首联)破题点出“认知转变”:“垂髫未解书中味”写年少时读《厚黑学》的懵懂(“垂髫” 指幼年,“未解味” 点出不解深意);“阅尽沧桑始悟真”写历经世事(“沧桑”喻人生历练)后才读懂书中“真意”。“未解”与“始悟”对比,开篇便立起“时间沉淀带来认知深化”的基调,为后文阐释“厚黑”真谛铺垫。
承联(颔联)阐释“厚黑”的本质:“厚面非为藏诡谲”打破对“厚”的偏见——“厚脸皮”并非为了隐藏狡诈(“诡谲”);“黑心原是守本真”重塑对“黑”的理解——“心黑” 本质是为了坚守本真(不为外界所惑)。两句对仗工整,以“非为”“原是”的否定与肯定,直击《厚黑学》被误读的核心,将“厚黑”从“权谋之术”升华为“守真之道”,立意新颖。
转联(颈联)以历史典故佐证观点:“刘邦术妙开炎汉”赞刘邦——其“厚黑之术”运用精妙(“术妙”),最终开创汉朝(“炎汉”);“项羽刚愎失玉津”叹项羽——因刚愎自用(不懂“厚黑”的真谛),最终失去天下(“玉津” 喻宝地、江山)。“开炎汉”与“失玉津”对比,既印证了“厚黑”运用得当的价值,也暗含“厚黑需与智慧结合”的深意,历史与哲理交融。
合联(尾联)总结“读厚黑”的启示:“古训新观明世理”写从《厚黑学》这一“古训” 中读出“新见解”,明白了处世道理;“持心守正渡迷津”点明最终感悟——以“持心守正” 为根本,才能借助“厚黑”的智慧渡过人生“迷津”(困境)。“持心守正”呼应颔联“守本真”,让“厚黑”的“术”始终服务于“正”的“道”,收束有力,升华主旨。
二、立意辩证,破立之间显真知
这首诗的核心价值在于对“厚黑”的辩证解读,打破偏见又守住底线,展现出清醒的认知:
破:打破“厚黑即恶”的刻板印象,颔联“厚面非为藏诡谲,黑心原是守本真”是全诗的“眼”。作者明确否定“厚黑 = 诡诈”的误解,提出“厚”是为了不被外界干扰(而非装腔作势),“黑”是为了坚守原则(而非不择手段),将“厚黑”从“道德贬义”中解放出来,赋予其“自我保护、坚守初心”的积极内涵。
立:确立 “守正为体,厚黑为用” 的原则,尾联“持心守正渡迷津”是点睛之笔——“厚黑”终究是“术”,而“持心守正”才是“道”。历史典故中,刘邦的“术妙”与项羽的“刚愎”对比,并非推崇“厚黑”本身,而是强调“厚黑需以智慧与正道为根基”:刘邦的“厚”是审时度势的隐忍,“黑”是巩固大业的决断;项羽的“失”恰因背离“守正”(刚愎自用失了人心)。这种“术为道用”的认知,让对《厚黑学》的解读不流于偏激。
三、用典精当,历史与哲理的巧妙融合
颈联对刘邦、项羽的典故运用堪称“以史证理”的典范:
“刘邦术妙开炎汉”:“术妙”二字精准概括刘邦对“厚黑”的运用——鸿门宴的“厚”(卑辞逊志)是隐忍,诛杀功臣的“黑”(看似无情)是为稳定大局,最终“开炎汉”(建立汉朝)印证了“厚黑”用之于“正道”的价值;
“项羽刚愎失玉津”:“刚愎”点出项羽的性格缺陷——不懂“厚”(无颜见江东父老,失了隐忍)、误用“仁”(鸿门纵敌,失了决断),最终“失玉津”(失去天下),从反面印证“不懂厚黑真谛则败”。两相对比,不仅让“厚黑”的“术”与“道 更易理解,更暗含“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需懂变通”的深层思考,历史典故成为阐释哲理的鲜活注脚。
四、语言凝练,“反常识”中见深刻
全诗语言简洁有力,尤其颔联的“反常识”表达,让“厚黑”的真谛一目了然:
“厚面非为藏诡谲”的“非为”,直接否定对“厚”的污名化,比长篇大论的辩解更有冲击力;
“黑心原是守本真”的“原是”,将“黑 从“恶”的阵营拉回“守真”的内核,颠覆固有认知却言之成理;
尾联“古训新观明世理”的“新观”,点出读书的关键——不盲从古人,而是结合时代与自身阅历读出“新意”,“持心守正渡迷津”则以“渡迷津”的比喻,将抽象的“世理” 转化为可践行的处世指南,平实中见力量。
小结
这首诗最成功之处,在于“以简驭繁”的智慧——用八句诗说透了《厚黑学》的精髓与局限,既不回避其“厚黑”的表象,又挖掘出“守本真”“持心正”的内核。它告诉我们:读书的意义不在“照搬”一站式配资服务机构,而在“悟真”;《厚黑学》的价值,不在于教人防人作恶,而在于让人在复杂世事中保持“外圆内方”——“厚”是为了更好地坚守,“黑”是为了不被轻易裹挟。全诗以个人感悟起,以历史佐证,以哲理收束,凝练深刻,堪称“读书有悟”的典范,让“厚黑”这一颇具争议的概念,在“守正”的框架下获得了积极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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